【海王】孤独之路（五）
#官配 海王x海后
#电影版设定+一点关于国家机关与配角的私设（不影响所有电影中出现的角色本来的设定
#因为前两天过年放了自己假，打算这两天多更一点赶上本来隔日更的日程
#这两章都讲得比较严肃枯燥的东西，还有人愿意看并且不嫌弃真是谢谢大家了，我知道其实看同人嘛，还是看个开心最重要，可是我自己也自私地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过了这些我想试并且试过了的东西，应该会像以前一样，以讲一个好听的故事为基础来写下去
————————卡拉森的问候：新年好————————
卡拉森桀桀的怪笑将亚瑟的一腔惆怅碎了个稀巴烂，亚瑟原本抱着后脑躺在地上，听着它在那幸灾乐祸笑个没完，没忍住抬腿踹了一脚海怪摊在礁石上的一条触手，虽然看上去挺像章鱼之类的软体动物，实际上触手的表皮是硬化的鳞甲，跟石头没什么区别，亚瑟这一脚上去卡拉森根本不痛不痒，“哦呵呵，混血种，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呸，谁是外人？我劝你放尊重一点，我是你的国王。”亚瑟躺了回去，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腿屈起，另一腿支在这条腿的膝盖上，翘着脚尖晃悠。
卡拉森的“声音”与其说是正常的发声，不如说一种频率古怪的多重震动，因而在亚瑟这类能听懂它说话的人的耳中听着，就像是多个人同时说话，声音却完美重合在一起的效果。
这种声音笑起来的时候多重声线共鸣的效果最为明显，它一边笑着，一边动了动一根触手的尖端，掀起海床上柔软的细沙，“国王？我活了几千几万年，第一次看见这么落魄的国王，哦，不对，这千万年来，你可是第一个被自己的王后逼到我这里来避难的国王。”
“纠正你一下。”亚瑟翻了个身，他当然知道卡拉森的眼睛不长在触手上，但他还是煞有介事跟触手对视着，“湄拉是回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来你这里是因为他们很烦，我找个地方清净，懂？”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国王。”卡拉森十分好脾气的模样，看上去是恐怖的巨型海怪，实际上卡拉森大部分时间很好说话，虽然爱跟亚瑟拌嘴，却不至于事事要跟亚瑟争个高下，它的寿命是亚特兰蒂斯人的百倍，在它眼里亚瑟还是个小孩子。
亚瑟冷笑，拆穿它，“不想叫国王可以不叫，叫得怪恶心的。”
虽然嘴上叫着国王，事实上除了当年的亚特兰国王，卡拉森并没有因为谁而感到过折服，它也没有事事都必须遵从亚特兰蒂斯国王的义务，哪怕是在地心藏海也不过是履行着与亚特兰国王的约定，替他守护着三叉戟直到新任国王的到来。它眼中的亚特兰蒂斯人和三叉戟的持有者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其他的亚特兰蒂斯人在它心里大概和人类眼中的宠物差不多概念，其他的海洋生物也恐惧它，于是亚瑟是它现在唯一拥有的选择，亚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它正常交流的生物。
只要拥有了高等的智慧，似乎无论是不是“人”都免除不了寂寞，漫长的岁月里它与深海的静默相伴得足够了，它太久太久没有和别的生物有过交流，因而它需要亚瑟，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伙伴。
拌嘴也差不多了，卡拉森难得实情实感地为这个唯一的小伙伴感到了片刻担忧，“你如何敢这样信任你的王后，如果她有那么一丝想要背叛你的心，你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背叛和欺骗看得也够多了，可我不觉得背叛一定不可原谅，很多时候彼此都没有选择不是吗？亚特兰国王教会了我很多事，其中一样便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是值得无条件的信任的，她如此，你也如此，绝对的忠诚反而是更可怕的，那样的人是疯狂的，他的眼中注定看不见真理。而你的王后曾经背叛过亚特兰蒂斯，因为她觉得有更正确的事情应该去做，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变成了横亘在她与她必须要做的正确的事中间的障碍，你该怎么办？”说到最后，它的声音拖得很长很轻，如同叹息。
从大海怪那雌雄莫辨的、诡异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关切，亚瑟挑了挑眉毛，他不想草率地回答这个问题，何况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用语言来表述，他和湄拉之间也不是理所当然地相互信任，可如果让他跟外人解释这种关系，他又词穷，大概只能说，“没关系，我相信她。”
他相信湄拉，正如前往海沟国路上的那条小船上，湄拉望着他的那双眼，她一直在说服亚瑟，她说他是海与陆的桥梁，说他身上的潜力，说他特别的血统与亚特兰娜女王的期待。可是她的眼睛却不是那样单纯地只想快些让他承认自己的责任，她湖水色的眼眸温柔坚定，只是望着他，眼里只有他，明明他们两个是一起踏上旅途，一起面对所有的危机，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只在关心他是不是不安，她甚至一次都没提起过自己的感受，就好像连她自己都不在意。
那一趟旅途的终点是他的王座、他的三叉戟、他的荣耀，而湄拉就像是没有什么所谓一样，默默地陪着他走到了最后，然后对他说，“你是亚特兰蒂斯的英雄。”只字不提自己付出的心血。
后来她说，“最开始你本来就不愿意做国王的，是我和维科非要推你过去。”
她不是没有条件地爱慕着亚瑟，她有点英雄情结，追逐一个能够拯救自己国家的男人，但在那个人成为她的国王与英雄之前，她也未曾有一刻轻易地放弃了当年吊儿郎当、在愤怒与自卑中反复挣扎的混血外来者。
亚瑟能对她怎么样呢？是啊，人和人之间相互信任太难了，每个人长得不一样，做得不一样，想得不一样，凭什么就要无条件接受对方的所有，至今要让他对卡拉森拍着胸脯说“我的王后绝不会背叛我”，他确实也做不出来，可是就算湄拉真的背叛了他，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还给湄拉，也不知道够不够。
于是他对卡拉森说，“没事的，让她去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吧，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人必须做出选择，我庆幸的是，我们之中有选择的是她。”
湄拉在护卫的引路下，回到了议事厅，坐在圆桌前的涅柔斯国王双手交叠抵在额头，听到声响，抬起眼眸看过来，湄拉与他对望，望着那双遗传给了自己的，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不会动摇的眼睛，她忽然发怒，水龙咆哮着卷走了那几个拦下她与亚瑟，又将她带来这里的士兵。
士兵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是一个屈辱的巴掌抽在她这个王后脸上，他们堂而皇之地将枪口对准亚瑟，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失真而冰冷，如同一台台机器，“国王陛下，我们得到王后殿下的指令，在您叛国一案调查结束前，限制您离开首都。”
亚特兰蒂斯长久以来坚持君主专制的主要理由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不到民主，相反，在地球上其他人类还在钻木取火的时候，这个民族已经开始写下法典与诗歌，他们选择这种方式组建国家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还处于愚昧的阶段。王室能够在亚特兰蒂斯长存的原因是血脉对能力的影响太过明显，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贵族以上，并且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大贵族才拥有在水中与陆地上都可以呼吸的能力，这样直接导致了没有什么例外的，亚特兰蒂斯最优秀强大的人只会来自王室。
对于这样一个尚武而慕强的民族来说，亚特兰蒂斯人不会有别的选择，他们一定会继续推举王室成员来统治国家。进而导致了另一个结果，这个国家的最高掌权机构里只会有王室成员和贵族存在。既然没有议会，理论上国王的权力便是至高无上的，除非大贵族联合起来造反，否则整个国家中唯一能“弹劾”国王的人，是王后。
有人用王后的名义，检举了国王叛国。
仿佛一颗炸弹扔在了亚特兰蒂斯的权力中心。
亚瑟与湄拉在被拦下后立刻对视了一秒，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不解，湄拉甚至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亚瑟，要不要动用武力，亚瑟没动，湄拉倒是先发难的那个，她推开侍卫的枪口，召唤出水流将卫队与亚瑟隔开。
她刚要开口，便听见亚瑟在耳旁笑了一声，“新玩法？上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是我那个混蛋弟弟当权，怎么？终于想起来我是个混血种了？不服管？”
国王那双标志性的金色眼眸如同被点亮的火把，在冰冷的海水里幽幽地亮了起来，他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人，所有人都听见都城附近的鲸群长啸的声音，高昂却不尖锐的附和声仿佛在警告着面前的人，他才是大海的主人。
有士兵心里发毛，莫名退了半步，被后面的军官一脚踹在腿上，才堪堪冷静下来。
侍卫队的队长是一位两人都没见过的军官，亚特兰蒂斯都城里的军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见过倒不是什么怪事，然而他显然和亚瑟见过的其他军官都不一样，只要亚瑟没被定罪，他都依然是国王，其他军官面对国王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尊敬，这位却直接抬起枪，“陛下，请您随行吧。”
湄拉直接呵斥他，“退下！”
那人隔着面罩仿佛笑了笑，在小臂的操作界面点了几下，打开全息投影装置，将一份文件投射在湄拉面前，“殿下，这是您的徽印，您自己签发的东西，您不会不认吧？”
他的语气嘲讽，看着国王与王后，那一刻湄拉竟然分辨不出，这个军官眼中的不屑究竟是因为亚瑟被指控叛国，还是国王与王后间的内讧，又或者是在这样一个外人眼中，她堂堂一个海后，像是背后捅刀子般，即使要指控国王，还要在国王面前演一场不离不弃的大戏。
海后猛地加速，游至涅柔斯国王面前，亮如蓝晶的双眼与他相对，“涅柔斯国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您是我的父亲不代表您可以使用我的徽印。”
TBC
